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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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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是好勝呢,她不過是提了一句柳州的煙花也不錯, 他就非得要比一比高下, 寧櫻忍不住笑。

秦玄穆雙手環住她:“回答朕。”

炙熱的氣息拂在耳邊,讓寧櫻有種感覺, 如果答不好的話耳朵必然遭殃,便順著道:“是比柳州的好些。”

秦玄穆就笑了, 像個贏了的孩子。

這幅樣子哪裏還像當初那個冷峻的皇帝?寧櫻忽然有點想捏捏他的臉。

等到亥時,太後犯困, 與還在守歲的兩個人道:“我撐不住了, 阿櫻, 你也回玉芙宮吧。”真的等到子時也不行的。

寧櫻點點頭。

秦玄穆送她回去。

剛才太後在,不便做親熱的動作, 在龍輦上時,他捧著她的臉好好親了一回。

寧櫻靠在他懷裏:“皇上也早些睡。”

秦玄穆挑眉:“除夕, 不留朕?”

寧櫻怔了下, 半響道:“皇上想歇在玉芙宮的話, 妾當然願意。”

許多事, 寧櫻已經開始主動了,但留宿是從來沒有的, 也許是她懷著孩子吧,秦玄穆心想,等生下來了,她早晚會改變。他扶著她下龍輦:“朕今夜就想歇在這兒。”今年的最後一日,他想跟寧櫻過, 想一起迎來新的一年。

“可皇上睡時要註意……”寧櫻提醒道,“別壓著孩子。”秦玄穆的身材談不上壯,但個子擺在這兒,萬一不小心,“皇上也得管著自己的腿。”

秦玄穆:“……”

之前他與她同眠,沒見這麽多事兒。許是孩子長大了,時常動彈,她越來越上心。

也罷,那也是他的孩子,秦玄穆道:“朕會註意。”

這一晚,他的確很安分。其實,本來是有些念頭的,可看寧櫻好像怎麽睡都不太舒服的樣子,欲望就消失無蹤了,半擁著她極盡溫柔。

肩側貼在男人懷裏,寧櫻忽然覺得,如果他不做哪些壞事,其實她也不排斥讓秦玄穆睡在玉芙宮。

他還會揉腰呢,她輕輕笑了笑。

不過第二日早上醒來,秦玄穆已經不在。

初一要去永安宮拜年,居然都不等她,寧櫻靠在床頭有些不滿。

紅桑道:“娘娘,皇上卯時初就起了。”那時天是烏黑的,她都沒睡醒,只是隱約聽到一點聲音。

不去早朝居然都這麽早?

看來馬暹國的事情很讓他在意,寧櫻心想,也許有合適的機會她應該問問,如果秦玄穆有把握,她就不必提醒了。如果沒有,她是可以幫他的,這樣他也不至於新年多睡會都做不到。

初二,廖家一家與賀禹父子倆入宮拜年。

廖清妍見到太後就賠罪。

“為何賠罪啊?”太後睨她一眼。

廖清妍低聲道:“上回的事是我錯了,請姨母責罰。但非我故意,實在是找不到合心意的……”

廖夫人瞪她一眼,與太後道:“表姐莫管了,等到她十七八歲,看她怎麽辦!”

“是,就得這樣呢。”太後揶揄,“到時可別來求我,求我的話,得先磕十七八個頭,我才能考慮。”

這麽一聽就知道太後還是疼她的,廖清妍笑著道:“磕一百個我都願意。”

太後就瞧瞧賀禹:“你也一樣。”

賀禹道:“我給姐姐磕兩百個頭。”

太後哭笑不得。

廖夫人問起寧櫻:“快要生了吧?”

“是,我已經把穩婆請入宮了,應該是在三月初。”

“恭喜表姐。”

廖清妍聽著有點麻木,太後非常喜歡寧櫻,而寧櫻肚子裏的孩子應該會安全生下來,她只能接受這個事實。如今能扭轉她地位的只有馬暹國的細作一事,她一定得把那個人揪出來才行。

廖明翊詢問:“可是為細作?”

太後驚訝:“你都知道了?”

“如何能不知?今日初一,城門口,各大街道胡同都至以警戒,且臣聽同僚告知,城外兵營的兵士都不曾給予歸家。”

事態嚴重,不過太後還是相信兒子的能力的:“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解決。”

初三。

在薛冕與萬淵的合作下,終於發現了新的細作——負責騎兵的頭領閔錫林的姘頭。

那個姘頭叫玉竹,前兩年跟著商隊入城,據說她的父親弟弟都是商隊的商人,到得京都後發現生意不好做,改行當廚子。閔錫林就是那時候認識玉竹的,一次機緣巧合救了她,玉竹以身相許。

一年之後,閔錫林覺得玉竹不要名分,不要錢財實在可人,就通過關系讓她家人得到了在兵營掌勺的職務。

薛冕與萬淵都覺可疑,馬上把廚房搜了個遍,結果竟在堆放食物的倉庫之下發現一個坑洞,裏面藏著數十個鐵球,湊近了聞,□□味撲鼻,他們立刻把此地封鎖,隨即向秦玄穆稟告。

聽說有個女細作,秦玄穆並不意外,財帛動人心,美色也一樣。要打入城外的兵營,用女細作確實再合適不過。

“臣等不敢逮捕。”薛冕道,“兵營那邊的震天雷數量不多,不足以摧毀所有兵馬。”

與他之前設想得一樣,秦玄穆挑眉道:“確實不能讓他們狗急跳墻,禍害內城,但此事恐難隱瞞……”他思忖片刻,吩咐薛冕與萬淵幾句。

那二人相視一眼,領命退出文德殿。

頌恩在家中時,突然有士兵沖進來將她抓捕,連同她的父親弟弟。

但她並不驚慌。

兵營被薛冕接管後,她就知道震天雷必然會暴露,然此時的京都插翅難飛,便與其他細作秘密商議之後,制定了新的計劃。

江緒被秦玄穆指定來審訊。

他坐在椅子上看著渾身是血的女細作,問道:“你的真名叫頌恩?”

面前的男子年紀很輕,容貌生得也俊朗,實在不像是能勝任這份職務的人,但頌恩很關心燕國的朝堂,知道江緒的表妹是淑妃娘娘。那淑妃很得秦玄穆寵愛,自是“一人得道,雞犬升天”,所以這江緒也得到了重用。

想到閔錫林的醜態,頌恩心想,恐怕這皇帝也不如傳聞中的英明,許是與那先帝一樣。

頌恩做出痛苦的樣子:“你們還想知道什麽?我已經告訴你們了,我在馬暹國遭人欺淩,所以才躲到燕國來。”

“遭人欺淩?”江緒揚眉,“兵營廚房裏的那些東西我們都搜到了,如果沒猜錯的話,是叫震天雷,對嗎?”

“不是我的。”頌恩叫道。

“那是你父親與弟弟的。”

“不,也不是他們的。”

江緒見她極力否認,喝道:“你是還沒嘗夠苦頭吧?來人!”他盯著她血淋淋的手指,“給我繼續……”

頌恩發出一聲慘叫:“不,不……我招,我招。”

江緒淡淡道:“早該如此。”

真是初出茅廬的小子,頌恩看在眼裏心裏不屑,身子卻縮成一團:“那些震天雷是用來刺殺你們的皇帝的。聽說他每年都會去兵營檢閱,我們是想趁機炸死他……誰讓你們燕國總是欺負小國,經常叫他們朝貢,我們馬暹國早就看不過眼了,如果弄死你們皇帝,別國自然對我們馬暹國刮目相看,到時我們就能聯合他們。”

馬暹國確實有此種歷史,江緒問:“這些震天雷是誰做得?”

“是我父親,”頌恩求饒道,“這位大人,我都說出來了,你能否放我們一條活路?”

江緒冷冷看著她:“你在做夢吧,犯下此罪,不五馬分屍已經是你的運氣。”說完站起來離開。

果然是個草包!

頌恩的笑意在嘴角一閃而過。

犧牲她與父親弟弟,沒什麽,只要能讓燕國皇帝放下戒心,重啟他們的計劃就行。

江緒走到屋檐下,捏了捏眉心。

“這女細作絕不會供出實情,依下官看,他們是已經商議好要斷腕了,”他問萬淵,“萬指揮使,另外兩個細作可招供?”

“不曾,實在沒有辦法撬開他們的口,我都不知在皇上面前如何交代!”萬淵嘆氣。

“不如下官去稟告皇上吧。”

萬淵求之不得。

江緒立刻去往皇宮。

聽完對三個細作的審問過程,秦玄穆道:“你的判斷不錯,故意讓女細作開口,是想讓我們相信她說的話是真的,畢竟是女人,挨不住酷刑。可既然能當細作,男女又有何不同?他們是要再次隱匿了。”

始終沒有問出其他震天雷的下落,江緒請罪道:“請皇上責罰。”

明明是讓萬淵也去的,結果他卻沒出現,秦玄穆輕嗤聲:“他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小了……”頓一頓,“你起來吧,朕也不是蠻橫無理之人,這些細作是不容易對付。”

江緒道謝之後站起。

“為今之計,只能將計就計。”秦玄穆沈吟,“你覺得呢?”

江緒道:“還得有個誘敵之策。”

“這不難。”秦玄穆想了會兒,忽地一笑,“難得看到震天雷,朕也想見識下它的厲害。”

江緒一怔,隨即就明白了:“皇上聖明!”

他居然猜出來了,秦玄穆暗道,這江緒果真聰慧,做個郎中倒是有些委屈了,此事之後該再晉升,想著腦中突然又冒出煙火一事,算了,還是繼續當個郎中吧,誰讓他不說實話——明明知道寧櫻喜歡煙火,竟然稱不曾註意。

他該不是……

秦玄穆搖搖頭,他在想什麽呢?硬是把雜念給甩開,然後與江緒道:“你出宮後去刑部一趟,命他們明日把細作斬首示眾。”

刑部得到命令之後照辦,京都很快就恢覆了平靜。

這日,楊家一家圍坐用飯。

楊夫人聽聞此事,與丈夫楊振韋道:“那馬暹國的細作也太膽大包天了,居然藏在京都。相公,你可知他們的來意?”

似乎是要炸死皇上,但楊振韋不與妻子細說:“逮住殺了就成。”

“是嗎?”楊夫人悄聲道,“我聽說是要行刺皇上……可是真的?”外面都在這麽傳。

楊振韋道:“大差不差。”

楊夫人忽地又嘆氣:“說起皇上,也不知雪瓊如何了。不知不覺她已入宮三年,可這位份吧,還是昭儀,反倒是寧家那個姑娘扶搖直上,做上淑妃,馬上還要誕下龍子。”

楊振韋聽得心煩,之前女兒的信他已經收到,稱她與淑妃有嫌隙,希望他能助她一臂之力。

女人都是心胸狹窄之徒,果真如女兒所說,恐怕這淑妃生子固寵之後,是會對付她,甚至對付他們楊家。

可怎麽幫呢?

楊振韋沈思著,然後突然想到了閔錫林,閔錫林大意找了女細作做姘頭,被利用,但他內心是忠於皇上的,可結果如何,立刻就被削去官職,流放三千裏,如果……

一個念頭在楊振韋的腦中冒了出來。

就在這時,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響,然後就感覺腳下的地狠狠震動了一下。

楊夫人叫道:“出什麽事了!”

楊振韋吩咐隨從:“去外面看看!”

這日的午時,不止他們,整個京都的百姓都被驚動,後來才知是細作在兵營裏埋的震天雷。

這種東西,誰也不知是什麽威力,皇上出於好奇命人點燃了試試,結果竟把兵營駐紮的地方炸毀,甚至還使得一些兵士弄傷。聽聞兵營裏亂糟糟的,許多東西都被炸得七零八落。

消息傳到巴裕耳中,他嘲諷的笑了笑:“這燕國的皇帝真是井底之蛙,連震天雷都不知!”不止如此,還很愚蠢,把頌恩三個斬了,也就代表信了她的話,不再查下去。

“是啊,他怎麽不在宮裏點呢?能把他的龍椅都炸飛。”

細作們哈哈大笑,笑過之後又露出悲傷之色。

“別傷心了。”巴裕把腳踩在凳子上,“頌恩一家不會白白犧牲,我們以後一定還能找到機會,到時定要讓他們全軍覆滅!”

上元節,家家戶戶門口都掛了花燈,光明可比白晝。

廖清妍坐在摘星樓的三樓,看似是在觀燈,實則腦中想的是馬暹國細作的事情。

前世秦玄穆並沒有把細作砍頭,而是順藤摸瓜,把那一夥人一網打盡,但最後時刻還是很危險,聽父親說,差點就在城內把震天雷點燃。可這一世,他在計劃什麽,竟然還自己引燃了震天雷?

廖清妍越想越糊塗,可不管如何,把那主謀揪出來是至關緊要的。只要她在桃花胡同發現這個人,告知秦玄穆,他就能再次把那些人一網打盡。

廖清妍尋個借口,偷偷下樓。

摘星樓這日的座位都被名門望族給包了,二樓好些公子哥兒,齊湛來之前就看到廖清妍上樓,此時又發現她的身影。

往下看,只見廖清妍鬼鬼祟祟的往一個地方而去,忽地想起那天她女扮男裝的樣子。

心頭一動,他起身跟上。

桃花胡同也很熱鬧,廖清妍站在胡同口,假裝看燈,借機打量從店鋪,從民居進出的百姓。

剩下的細作都是男人,廖清妍專註的盯著。

後背突然有個人敲了敲她肩膀,廖清妍嚇一跳,轉過頭發現是齊湛,才緩緩籲出一口氣。

“你想嚇死我!”

“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。”齊湛揚眉,“你在幹什麽?”

虧心事?廖清妍心想,她做得可是好事,雖然有自己的目的,但絕對談不上虧心。

“我不在做什麽,”她目光閃爍,“齊公子你快走吧,別影響我觀燈。”

桃花胡同魚龍混雜,她一個小姑娘在此觀燈不好吧,齊湛道:“你不記得上次受傷的事情了?”

廖清妍嘴唇緊抿。

“萬一……”

“不,我這次會小心的。”她只觀察,不會隨便進入店鋪。

可她的容貌會引來危險,齊湛皺眉:“你怎麽連丫環都不帶?”

真是多管閑事,廖清妍惱火,脫口道:“齊公子有這功夫,不如去關心下你的表妹吧。”那個病癆鬼,應該已在來京都的路上。

齊湛一怔:“你怎知我有表妹?”

“誰不知道你齊大公子的事情?”

“……”聽她口氣很不好,齊湛也有點生氣,怎麽說他上回也替廖清妍解圍了,這次也是出於關心,可廖清妍竟然不領情。他差些想走,但看著周遭形形色色的人群,深吸一口氣,“你不告訴我,那我就把那日的事情告知廖夫人。”

廖清妍沒想到一向溫吞吞的齊湛還會威脅人,一時呆住。

就這功夫,齊湛扣住她手臂,將她帶去別的街上:“這桃花胡同不是好地方。”

“我知道,”廖清妍抽出手臂,“勞齊公子操心,我不看行了吧。”

“站住!”齊湛在她身後道,“你要不告訴我你在找什麽,我還是會把此事告知廖夫人。”

“你以為我娘會信你?”

“我沒必要欺騙令堂,但是你肯定欺騙令堂多次,相信以後不會再有機會出府。”

廖清妍氣得牙癢癢,半響道:“行,我告訴你,但你不能透露給別人。”

齊湛走近她,聽到她在耳邊說了兩個字“細作。”

細作不是都被砍頭了嗎,齊湛驚訝。

廖清妍又把之前編給秦玄穆聽的事兒告知:“我懷疑還有細作,我分明在這胡同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了。”

齊湛問:“那你可稟告皇上?”

“沒有證據,怕皇上不信,我得先確認。”

事關京都安危,她一個小姑娘能辦成嗎?齊湛低聲道:“我幫你。”

…………

上元節過後,天氣漸漸轉暖。

自從在宮裏聽到震天雷的聲響之後,寧櫻就有些猶豫,是不是應該與秦玄穆談一談,可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。要麽是他不來玉芙宮,要麽是來了便說些關於孩子的話,做些親密的事,她有次故意說起震天雷,他很快就轉移了話題。

可見是不願多談。

寧櫻能理解,他在文德殿看得想得全是政事,難得過來定是想輕松,她收回思緒,繼續餵飛瓊。

飛瓊長得越來越大了,頭上隱隱有兩個小突起,似乎是鹿角。

她伸手摸一摸,硬硬的。

紅桑與她閑話:“娘娘,聽說城外的兵營馬上要遷到平沙山丘附近。”

寧櫻驚訝:“你哪兒聽來的?”

“外面都在傳啊,據說因為上次的震天雷一事,欽天監夜觀星象,覺得兵營原先駐紮之地是兇地,於大燕不宜,稱幸好皇上點了震天雷,就當是喬遷之喜,已選平沙山丘為新兵營之地。”

寧櫻:“……”

怎麽聽著那麽荒唐?不過秦玄穆使人點燃震天雷本就很荒唐,她一直摸不透他的意圖。

“你相信此說?”她問紅桑。

紅桑道:“當然了,娘娘你想啊,要不是抓住了細作,那些震天雷興許就把皇上……”她要是皇上,也不想再去那個兵營,多晦氣啊,且別說震天雷還把地炸得凹凸不平。

似乎有點道理,可遷徙兵營非小事。

寧櫻正想著,隔著墻忽地聽到隱約的聲音:“聽說江郎中已被抓捕,他與那些細作是狼狽為奸的。”

“何止是江郎中,這寧主事肯定也沒什麽好結果。”

“與細作勾搭,可是要誅九族的!”

紅桑聽了臉色大變,叮囑竹苓一句,快步朝殿門外奔去,她得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在胡說八道!

而寧櫻的心也是一陣狂跳。

表哥竟然被抓了?還是與細作有關?

這怎麽可能呢?

不會……

她手指緊緊握緊,臉色發白。

竹苓忙道:“娘娘,你別相信這話,定是嚇唬娘娘的!娘娘別被騙了啊……”

是啊,這一定是假的,不管是表哥還是父親,都不會做這種糊塗事,書裏也沒有這樣的事情!

她不會中計,傷到孩子。

寧櫻馬上冷靜下來,扶住竹苓的手,沈聲道:“立刻把此事稟告太後。”故意在此說話的人應該是知道她最近中午都在棚子裏餵白鹿,可見其早有打算想害她跟孩子。

“皇上呢?”

“只告訴太後就好。”她不會上當去找秦玄穆。

但這個躲在陰暗中的人,她一定要揪出來。

作者:走個劇情~~

這章比較肥,二更合一更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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